认识你很荣幸

紫色小电鳗同名

【团我】十月的风能吹到十一月吗

  《TNT 第八名成员》

  If 你忘我我忘你/还回光返照了的复杂过程



  IF 系列告示

  ·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与正文无关,图个乐呵,大概可以算是番外


  ·含有大量为剧情服务的巧合


  ·IF 线由于剧情需要,基于正文,含有轻微重度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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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信息

  7v1 

  一妻多夫合法

  赵含淞=我=你

  06 年 9 月生小师妹,江苏人












  一:狗狗


  10月初,赵含凇从日记里确认自己真的被删除了记忆。从七个人口中,她了解到那些遗忘的时间点是分散的:


  9月12号、严浩翔,9月14号、马嘉祺,9月28号、宋亚轩。


  思绪里见缝插针地出现了贺峻霖欲言又止的别扭表情,赵含凇还是觉得有哪不对劲。她拉回自己的想象,这些时间看起来相隔并不久,特别是第一个和第二个仅仅过去一天,然而一个月了,她没有再忘记任何人。


  很奇怪,这说不上是个好事。赵含凇有些庆幸,但也有些恐慌,她记起那通无主的电话。先是众人遗忘她,再是她遗忘众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可能再试图回避这件事情了,要看得到的未来,而不是现在的浑浑噩噩。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呼安开始叫。


  赵含凇瞥了一眼那小子,完全忽视它给旁边安安静静的鼠标添了点小零食。似乎是眼红,呼安叫的更凶了。赵含凇把剩余的一点倒进它的盆,它还是叫,只不过眼神不再盯着她。


  两只狗对着一个方向狂吠,赵含凇感觉不对,猛地回头,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他的背后,因为她的转身向后踉跄了一下,反应很快地把手机挡在脸前。拍照的咔擦声一阵响。


  不是吧?这么大胆的人还真是活久见了。


  赵含凇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伸手去夺对方的手机。对方显然又紧张又有防备,赵含凇的手太干燥,摩擦力小,甚至没拽动她手里的手机。赵含凇对自己感到无语,但仍死死用指甲扒住摄像头,一边质问她:“你这是私闯民宅?”


  陌生女子见那女stf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既不像那些助理吼人也不喊人来,胆子就大了点,她仰着头试图反将一军:“你他妈管我?放手!有本事你就曝光我啊?我怕你啊?”


  “你倒是有理的很么,”赵含凇冷冷回答,但其实是她嘴笨,在这紧急情况下是必吵不过人家的,只能小小地说两句不轻不重的讽刺。赵含凇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显然,她动手的话风险太大,不动手又会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那么她要怎么办呢?当然是什么也不能干。


  “你可以走吗?”


  赵含凇的话客客气气的,那女生气势更甚,甚至有点要动手的意味。身后的犬吠突然变大,鼠标撞掉了笼锁冲了出来,直直扑向私生光洁的小腿,丝袜被鼠标抓开,赵含凇感到手里突然一重,是那女生大叫着躲避鼠标时顾不上抢她的手机了。


  不给手机设置定时息屏的人在这时一定觉得自己蠢透了——还好刚刚僵持的时候没按到电源键。赵含凇一边快速后撤打开了呼安的笼子,一边火速删除了相册里私生刚刚拍下的照片,不是故意看到她的隐私,但里面确实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图片。再谨慎检查了一遍最近删除,赵含凇举起手机向她走去,却没想到看见鼠标被她一脚踢开的画面,下脚很重,是出于她的自卫反应。


  赵含凇感到一阵心悸,鼠标可万万不能出什么问题。


  “鼠标!”


  那小小的身影顿了一下,从地上跳起来飞快地向赵含凇跑去。


  呼安接替了鼠标的位置,但赵含凇知道它没轻重,怕伤了人到时候说不清,紧急跑过去挡在呼安的前面,她把手机还给那个在痛哭流涕的私生:“被伤到的话我们会负——”


  “我***********”脏话不要钱似的蹦出来,赵含凇从来不知道骂人可以这么脏。


  “——我说了,我们会对你的伤负责,”赵含凇面色复杂地看着狼狈的女人边骂边抢过手机,打开,在查看到照片都不见之后用词又新增了点花样。


  猝不及防地,赵含凇没躲开她气势汹汹的一巴掌。


  身后的两个小家伙都在叫,要不是赵含凇挡着,它们真的会冲上来。打完那一巴掌之后,私生肉眼可见地怂了一下,转身就跑。


  赵含凇拉住了鼠标和呼安,搂着它们俩,看那女人如何从围墙上不体面地离开。


  挺好的,起码是不用付她的医疗费了。


  鼠标不知道被踢的重不重,赵含凇打算把两个小家伙带去医院看看。脸上的被打的红肿有愈来愈大的趋势,看着怪吓人的,她带了一副口罩抱着鼠标和呼安打车去了宠物医院。


  现在无非有这么几种情况。一是那私生血口喷人颠倒黑白说自己遭到了时代峰峻工作人员的殴打,还被放的狗咬了,这世道太不公平;二是她什么也不说,因为私闯民宅也不是什么好名头;三是公司打算杀鸡儆猴,借此开涮,只不过自己这边暂时拿不出什么证据……除非鼠标真的被那女人踢的很严重,那检查报告还有几分可信度……还有自己这张脸吧。


  赵含凇在去医院的路上想了很多,她还注意到,无论是鼠标呼安,还是富贵那只小猫,都似乎没有忘记她。


  是什么原因呢?


  赵含凇摸了摸鼠标的头,它很不安,而她也为刚刚那一脚而担心着。


  医院的检查报告下来,鼠标左腿有些骨折,腹部有见血的皮外伤,万幸的是内脏没受损。呼安一切正常,除了最近的感冒之外没有什么事。赵含凇一个人带着两个狗狗跑来跑去做检查,去各个诊室治疗,一切都弄好之后,她终于拉着牵引绳在休息区坐下。


  钱,不知道够不够呢。


  左脸的隐隐痛感突然放大,针扎似的刺痛快速流过了皮肤,那股胀痛又席卷而来。


  打得真重啊。


  赵含凇想着,站起身来去前台付钱。









  二:互换


  赵含凇的脸三天以后才有了好转的趋势,期间无论是鼠标还是她都被好好一番逼问,公关部门着手准备预案,但网上并没有什么风声。


  从宋亚轩知道鼠标受伤之后一言不发开始,赵含凇就已经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以为是鼠标受伤让他难过了,便打算专门去给他道个歉。她敲了敲门,宋亚轩好一会才说可以进,屋内很暖和,鼠标仰头看了一眼赵含凇,懒洋洋地又倒了下去。


  “有事吗?”


  宋亚轩生硬的鼻音听起来和平时不大一样,赵含凇想到这个人还抱着她哭过,稍稍有些不自在:“我来道歉……鼠标的伤……”


  两个人都站着,身高差让赵含凇更感压迫,她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忍住了想转身离开的念头。


  宋亚轩之前的态度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难道说他就是这个性格吗?好像不是啊……


  “哦。”宋亚轩回了一个字。少女脸颊的红肿消了大半,已经快要看不清了。他坐了下来,没有主动提出什么话题,赵含凇因此觉得他在生气:“鼠标的伤我有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它。如果需要……”


  “不用。”宋亚轩的声音闷闷的,赵含凇更尴尬了,她其实是不觉得鼠标的伤是她全责的,给宋亚轩道歉也仅仅是出于自己那抛不下的道德感,现在既然他都说了没事不用,她也没脸皮厚到偏要负责的程度。赵含凇抿着唇小心躲开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屁颠屁颠跑来绕圈圈的鼠标:“那我先走了。”


  “来,鼠标,”宋亚轩终于放下手机拍了两下手呼唤鼠标,小狗犹豫了一下转头跑进爸爸怀里。他低头摸着鼠标的脑袋:“嗯……你不……。”


  咔嗒。


  嘴角的笑都僵了,赵含凇早就在宋亚轩说不用的第五秒抬脚离开,自然没有注意到他还准备说话。她是故意加快动作的,就是不想听他再多说一句。宋亚轩的话戛然而止,他低头松开鼠标,只觉得有些落寞。


  宋亚轩么……随便他是怎么想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些已经被遗忘的关系,对现在的他来说宋亚轩只是一个认识一个多月的“陌生人”。


  只不过,是赵含凇不能忍受别人的讨厌而已。


  宋亚轩会讨厌赵含凇?这话本是大家公认的谣言,但此时马嘉祺又不确定了。宋亚轩藏不住事,这两天他看见赵含凇时总是皱眉,赵含凇也刻意地不去靠近宋亚轩。马嘉祺无意插手两人之间的矛盾,但除此之外,他还敏锐地察觉到了另外一丝不太正常的气氛。


  “亚轩和含凇怎么了?”他打算从刘耀文这里套取一点信息,对方比他更迟钝,连问题都没反应过来,想了好一会才踟躇着回答:“不知道啊……平时在家又见不到。”


  也是,别墅平时也就贺峻霖和刘耀文住的稍微勤一点,不出外务还好,一忙起来更是见不到人的。


  马嘉祺没有跟刘耀文深究,为了避免追问,他换了一个方向说自己去一趟洗手间。








  三:危机


  许久没有第四个人的出现,大家稍微放松了一点。现在的日子走上了正轨,赵含凇做着助理的工作,他们正常地训练外务。风浪过后,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平静。


  “1018

  范围:整个左手到手腕部分(时隐时现的穿透程度)

  一个月的进度

  距离第三次遗忘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吧,没有第四个人的出现。

  宋亚轩.”


  写下宋亚轩的名字之后,笔尖点下许多墨点都连不成比划。她不知道要写什么,该写什么。根据日记和他听说自己失去记忆时的表现,宋亚轩和她似乎关系很深,但是最近他们两个人的状态很像在冷战,并且是由对方开始的。


  她认定是宋亚轩出了问题。


  是时候该思考这些灵异事件出现的原因了。


  最近七个人在进行演唱会的培训。这让他们挺头疼的,在老师眼中他们学的都是七人队形,而事实上形成肌肉记忆的是赵含凇还在的八人版。这意味着一切都只能重来,他们的工作量激增,连老师都顾不得训斥他们的混乱,拼命地抓紧时间排动作和队形。


  唯独一人不受此难困扰——


  是赵含凇吗?


  不,不是。是宋亚轩。


  只有宋亚轩一个人仿佛从来没学过八人版一样,对现在的舞蹈和分词了如指掌,被老师频频表扬。


  真相只有一个……


  “咋记这么快啊宋儿?”一遍舞蹈下来,丁程鑫走向全程没出过错的宋亚轩,搭着他的肩捏脸。宋亚轩咧了咧嘴:“啊~什么~”


  “是啊,你怎么这么快?”刘耀文埋了一个是男人都知道的包袱,宋亚轩轻飘飘地捶去一拳,语气随意:“怎么这么笨啊你。”


  张真源一胳膊分开要开始互怼的两人,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那段还挺难唱的。”


  两个人没什么反应,只有一双眼睛透过镜子盯着他,张真源毫无压力:“咋啦?”


  “还有那个动作,”张真源放开宋亚轩演示了一下之前赵含凇的part,除了宋亚轩以外两个人秒懂,丁程鑫咂咂嘴:“可不是嘛……”


  宋亚轩保持沉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说那段歌词是赵含凇唱的,也从来没见过张真源做的那个动作。所以他问:“你们说谁呢?”


  这一片的气氛突然一滞,丁程鑫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僵了一下,缓缓放下,三双眼睛都盯着他的脸看,引得宋亚轩摸了摸脸,忍不住想后退来躲避那种视线。


  贺峻霖从练习室的一边走过来,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站在了宋亚轩这边缓和了一下气氛。丁程鑫哦了一声,表情严肃:“亚轩,我问你几个……”


  老师突然拍了拍手宣布休息时间到,丁程鑫把话咽回肚子里,让所有人先去上课。他有种不好的猜测,而且十有八九是真的。


  下课之后,离开之前,丁程鑫长话短说问了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听到宋亚轩亲口承认他才认识赵含凇十三天的冲击力还是挺大的,这还意味着宋亚轩的记忆丧失在十三天前就已经出现,而他们所有人都毫无察觉。


  马嘉祺终于明白了那种感觉,和他在得知赵含凇忘记他之前的那一秒何其相似。


  “1023

  今天由张真源告诉了我宋亚轩也失去记忆,不,其实说是被篡改了记忆更恰当些。

  所以记忆的篡改是双向的

  进度:左脚脚背到脚趾部分,以及左手

  一个月多五天左右”


  想到下一个会忘掉自己是谁的事,赵含凇十分烦躁地摁掉笔瘫倒在椅子上,透过灯光,她还可以看见自己若隐若现的左手。


  她……在消失,或许这么说是准确的:她的消失的过程中。


  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但迟早要告诉他们的。最近的一摊事情真是够乱的,她也不想再添一把火。


  似乎是没有规律的规律,作为试探出宋亚轩的主力人员的张真源也成功落马,十月二十四号,第二天,张真源如有神助般记住了所有队形,甚至无师自通了还没学的《亲亲爱》。不用问也知道,张真源是第二个人。


  得知消息的赵含凇格外平静,他们八个人似乎已经对这种事情有了“抗药性”,赵含凇更甚,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酸涩感在心中蔓延,但却被她死死压制住了,那是一种逃避的本能。


  “1024

  张真源是第二个被篡改记忆的人。如果有规律,第三个人会在11月6号出现”


  在这个数字上盯了好几秒,赵含凇突然想起来似的继续写到:


  “进度:两只脚到脚踝和左手到手臂

  一个多月”








  四:禁锢


  怕是等不到十一月六号了。


  最近,昕哥旁侧敲击赵含凇有没有搬出去的经济能力。


  呵,当然是没有,这助理的工资如果能让身份危险的她北京活下来也真是个奇迹。


  搬出去这事暂时不了了之,但赵含凇很快发现,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没动。


  ?


  没动。


  赵含凇在第三次尝试打开门——


  还是没动。


  门锁坏了吗?她今天还要赶飞机!


  “怎么了?”


  “门好像打不开。”贺峻霖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赵含凇侧身让出空当,摆出一脸无奈的表情。贺峻霖走上前尝试,门很容易地被打开,阵阵凉风吹起了他的刘海,贺峻霖好笑地回头看看不可置信的赵含凇:“这不是开了吗?”


  赵含凇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刚刚又的确是打不开门的,她抬脚向前,没走两步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欲望:回去!紧随着到来的是意识的涣散。


  等到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贺峻霖拉着她的手腕,两人已经走到了客厅中央。


  贺峻霖的眼神里流露出少见的惊恐:“你怎么了?”


  “我……”脑袋里突然涌现了一个想法,赵含凇让贺峻霖站在客厅里不动,自己一个人又往门口走。越近,越恐惧。她忍着落荒而逃的念头,踏出最后一步。


  意识再次回笼的那一刻,贺峻霖的眼睛在面前放大,那个位置,一分不多一不少,就好像被设定好的程序自动规避。赵含凇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面无表情的、双眼紧闭的赵含凇,毫无意识地直线走回了一个被设定好的位置,像游戏人物。刚刚,看到这一幕的贺峻霖忍不住汗毛倒竖,有些恐怖谷效应。赵含凇抿了抿唇:“待会我和昕哥说一声,你和耀文先走吧。”


  这时候显然不是谈话时机,事实上,他们从来没有过好好谈一次的机会。他们总是飞来飞去,而赵含凇只能跟随着他们的步伐,现在只能停留在原地。


  刘耀文下楼,赵含凇主动去了房间避免自己解释这件事。刘耀文看着她的背影,双手插在口袋里,以为她临时忘带了什么东西,结果贺峻霖轻轻推了他一把,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我们俩走吧,她不去。”


  不仅不去,是不能去。


  赵含凇给陈昕发了消息,她故意把话说的模糊,等他打电话过来再说清楚。


  那边陈昕正忙,好不容易送人上了飞机,手机看也没看,一直到落地才注意到有一条赵含凇的信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小姑娘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赵含凇把事情解释了一遍过后,他沉默了,少女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现在我可能工作不了了……在宿舍生活的话……我会想点别的方法付租金。接下来……”


  “我和李总说。”他拖延时间道,赵含凇不逼他一定要一个结果,但事情不能有头没尾。


  谁想吃白饭呢?赵含凇一点都不想拿嗟来之食,但她实在没有办法了,没有他们七个人、没有时代峰峻,她没有身份无依无靠,死在哪里都没人会管,在内娱这一片小小的地盘,就是她的全世界了。


  她有些厌恶自己的寄人篱下,却又的确因为这样的“安逸”而沾沾自喜。


  赵含凇也不是试图想过以后,只是望而却步。自从她发现身体的透明之后,她又莫名轻松起来,因为似乎不多时,她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五:爱你


  尽管四五年前的记忆已经不太深刻,但张真源和宋亚轩两个人的态度总是让她恍神。


  张真源还好,宋亚轩变化是最大的。在他好不容易把鼠标的事情翻篇之后——其实他本来也没有那么生气——他又患得患失起来。真是年纪一点点,想的到挺多。没有人告诉他作为偶像怎么对待一个刚认识不久却有莫名好感的女生,尤其是不久前他还给她甩脸色看。


  他谁也不敢告诉,做得最大胆的事就是借着鼠标靠近她,所以很自然的……没有进展。


  “凇凇……?”宋亚轩默念着她的名字,不巧,正好被贺峻霖给听到,于是被他饶有兴趣的目光洗礼了一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看你这样儿,啧啧啧。”


  还以为谁都不知道呢?无论是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赵含凇的时候,他的喜欢大概就只有他一个人——不……


  贺峻霖垂下眼眸:含凇知道吗?


  他不知道。


  赵含凇不能离开别墅这件事被所有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演唱会那天,整个屋子走空了大半,到晚上,只剩赵含凇一个人了。


  真是对她出乎意料地放心。月光伴着人影走远了,赵含凇在门口站了很久,凉意从指尖蔓延到了手腕。


  她抬起手看,变成半透明的一双手没有动画片里亮晶晶的特效,只是单纯地变成了模糊不堪的样子,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清的模糊。现在她的左腿几乎全部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们的反应。


  会死吗?


  赵含凇感到好笑,真是多愁善感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磕磕碰碰地转头回家,用肩膀关上门,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悲伤,她检查了客厅、厨房、餐厅……啪的一声,一盏一盏地将灯熄灭。她走过的地方一片黑暗,她要去的地方也没有光。


  咔嗒。


  回到自己小小的卧室,赵含凇拿着准备好的衣服去洗漱,衣服带着阳光的味道,她埋在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情也似乎好了点。洗完澡,她要吹头发,吹完头发,她要收拾卫生间,收拾完卫生间,她关上不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盏灯。


  赵含凇反锁了门和窗,坐在床上盯着手机沉思。好一会,她开始搜索怎么看演唱会直播,捣鼓了二十分钟,点开的一瞬间,屏幕被张真源的小脸占满,下一秒又转到了马嘉祺。


  ……好卡。


  手机不是多高级的手机,容易卡。


  赵含凇并不想看ppt,按了好几下后退键才成功退出。回到主屏幕的手机展示着她整洁的排版,壁纸是一片黑。微博想必很热闹,但她也不想看。


  没什么事的话,睡觉吧。


  “睡吧,含凇。”马嘉祺的温柔地、笑着的脸和声音一同出现在脑海,赵含凇翻了个身,在脑子里拿一张白纸盖在那张脸上。


  睡吧,睡吧,就算时间还早。


  “你啊,”丁程鑫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他故意夸张了动作让他们显得更亲密,“欧呦~有事就说呗,哥又没忘了你是吧?”


  不是吧……


  “我唱给你听的。”张真源在刘耀文的调笑声中弯起一双眼,笑着看她,“我好像记得……”他挠挠头:“你说你喜欢吗。”


  皱眉。


  手心好像传来热度,耳边是严浩翔故作严肃的声音:“我就牵着你又会怎么样呢?”


  会被拍,然后被骂啊。


  赵含凇坐了起来,打开一本小说开始看,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没想到手机啪嗒一声落下,这下自己的手真透明——是真消失了。只是刚刚一阵心悸过去的赵含凇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手部就又恢复了之前若隐若现的样子。拿手机,正常,没有穿过去。


  嗡的一声响,一条未知来源的短信蹦了出来:


  “ ”


  没有内容。







  六:回光


  演唱会第一场结束后的那一夜,八个人统统在凌晨一点被太阳穴的不断刺痛闹醒。


  “我——”刘耀文咽下一句喉咙里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话,准备下床,身边的宋亚轩悉悉索索地坐了起来,黑夜里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声音听起来并不好受:"我头疼。"


  “你也头疼?”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刘耀文嘶了一声,是刚刚突然一阵刺痛的导致的,“那我不更得找昕哥问——哎哟。”


  伴着刘耀文翻找行李的声响,宋亚轩低低应了一声,连绵不断的头痛让他根本睡不着,但眼睛也根本是睁不开的,只能这样反复在床上扭成一团。


  在刘耀文重拨的间隙,丁程鑫的电话见缝插针地打了进来。


  “喂耀文儿,”对面的声音少见的疲惫,“醒着么,你头痛是不是?”


  刘耀文惊讶于丁程鑫怎么会知道自己头痛,他赶紧回答道:“是,亚轩也头疼。怎么回事啊?”


  “现在所有人都在头疼,”此时的丁程鑫已经清醒着被头痛折磨了半个小时,他的睡眠浅一点,是早就醒了的。这导致他的声音里充斥着难掩的疲惫:“马哥开了群视频,去那说。”


  切换阵地,六块屏幕陆陆续续地连接,刘耀文看见那几张高糊而且因为头痛扭曲的熟悉的脸,不过,自己显然也不逞多让。他走到宋亚轩床上坐下,将摄像头对准他们两个人晃了晃。


  “所以我们都在头疼?”贺峻霖开口,考虑到马嘉祺的嗓子不好,他主动承担了补充现状的任务。七个人或多或少都点了头,一时没人说话,都似乎在想这一事件发生的原因,但又毫无头绪。


  能导致这样集体性的疾病,难不成是食物中毒?要是这样,今天一起吃外卖的所有人都得遭殃,他们的电话早就会被打爆,然后七个人打包送去医院。而现在明显只有他们七个人出了问题。所以大规模的头疼症状的形成原因……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严浩翔的一句话打破沉默,嗓音因为病痛格外低沉,“问问含凇吧。”


  “含凇在睡觉吧,”揉了揉眉心,马嘉祺边调整坐姿边说。在几人纠结要不要打的时候,赵含凇的头像闪烁着出现在了页面上。没想到这么热闹,她有些愣:“你们在……”


  “头好疼啊。”刘耀文感觉宋亚轩在赵含凇出现的那一刻往上窜了窜,本来躺着的人靠在了他的肩上,以此出镜。宋亚轩的语气像在撒娇,赵含凇没有在意这一点小插曲,笑了笑后收敛表情,叹出一口气:“哎……我也是……头疼。”


  因为赵含凇小时候经常头疼,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其实没怎么把这点小疼痛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半小时过去,脑袋一直痛,翻来覆去睡不着很烦,打算看看手机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群里开了视频——是她失忆后没退的那一个八人群,点进去一看,七个都在,而且就宋亚轩的话推测来看,多半也是半夜头疼疼醒的。


  “……”她喃喃自语着七个人听不清的话,低着头,骨节敲打脑壳的声响听起来很清脆:“你们有没有觉得脑袋里……多了点东西”


  这句话说的模糊且诡异,听者一愣,以为有什么超自然事件发生,严浩翔追问:“什么东西?”


  只是没等赵含凇抬起头来回答,宋亚轩就突然从床上坐起抢过了手机,一拍被子,旁边刘耀文的声音顿时和他的混在了一起:“我想起来了!”


  “想起——”张真源的话戛然而止。是的,他的确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所有关于赵含凇的记忆。


  一时没有人盯着屏幕,即使没有出现遗忘或被遗忘症状的丁程鑫、刘耀文和贺峻霖也感到了突然醍醐灌顶般的清明感,直到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记忆中无数缺失细节的存在。其实所有人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失去记忆的,只是程度没那么深罢了。


  赵含凇忘记的最多,但意外地是最早清醒的那一个。她没有立刻抬头,过去那五个月的记忆和五个月之前的记忆十分割裂,包括这段时间她和七个人的相处,以及最重要的……为什么丧失的记忆会回来?她需要时间消化和思考。


  “凇凇?凇凇?含凇?凇——”


  “嗯?在。”听见七嘴八舌的呼喊声,赵含凇不得不切断思维的发散抬起头,让自己出现在屏幕上。她小幅度地咂了一下嘴。


  “是记忆恢复了?”严浩翔再次向大家确认,但是没等第二个人出现回答,他就指向性明确地盯向了镜头:“问几个问题吧,看看是不是。”


  这有什么好问的……赵含凇想到。


  “我的第一首歌?”


  严浩翔的声音对比之前明显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赵含凇想了想,一堆歌名闪过:“嗯……《For you》?是吧?要不然就是《16》。”


  “Bingo!”一声响指,少年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不少,声音里的笑意都止不住。宋亚轩现在已经拿自己手机进了视频,此时紧紧跟上:“我来?”


  “呃……”宋亚轩的问题不知道要从那个犄角旮旯翻出来,他想了有一分钟吧,久到旁边的刘耀文都快无语了:“大哥,你要问啥?不然我帮你问吧?”


  “不要,”这句话宋亚轩倒是回复的快,惹得马嘉祺和丁程鑫隔着屏幕都相视一笑。


  “你记不记得……出道的晚——哎呀!”


  赵含凇眼睁睁地看宋亚轩从一开始的娇羞变得暴躁起来,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知道宋亚轩要问的是什么了,是出道夜那天,仅有楼道昏暗灯光陪伴的一个无人知晓的拥抱。


  “我不问了!”宋亚轩皱巴着脸,一头把脸埋进被子里。


  “啊?”惊讶的另有其人,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又看了一眼赵含凇,隔着被子拍上了宋亚轩看起来是屁股的位置:“你要问啥呀?怎么就不问了?”


  “不问了……”宋亚轩声音不大,虽然显得没那么坚决,但也问不出什么来。刘耀文有意逗他,眼看着要变得吵闹,马嘉祺抬手轻咳一声便全场安静,接着丁程鑫笑着控场:“恢复记忆是好事嘛……大半夜的,我在隔壁都听见你俩吵吵了哦。”


  本就是半夜,自带安静的特质,俩人没一会就停下来了,一个懒懒倚着床背,一个缩在被子里。赵含凇清了清嗓子:“今天演唱会怎么样呀?”


  “你没看直播?”


  贺峻霖抓重点抓得很准,赵含凇啊了一声,用很刻意的咳嗽声掩饰了自己的心虚:“我尝试过了,但是家里网卡的要死。”


  屏幕里传来不同音色的意味深长的一声拉长版的哦,赵含凇没想着辩解什么,反正这的确是现实,她也不露怯。

  

  演唱会这个话题有很多可以聊的,八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就聊得困不起来了。正是凌晨两点一刻,赵含凇只能听见连续不断的风声,夹杂着汽车呼啸而过的声响,平稳的流经。


  突然,赵含凇的屏幕一阵旋转,最终对准了天花板,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那并不是手滑,而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手。刚刚,两只手断电般地突然变得完全透明。要不是赵含凇知道实情,这简直是恐怖片现场。她反复尝试了两次重新捞起手机,未果,索性任由它摊那儿不动。


  赵含凇隐隐担心自己的手变不回实体,一时沉默。耳边充斥着七个人的叽叽喳喳,偌大的别墅,或许那是她这里唯一真实存在的温度,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怎么了凇凇?”


  马嘉祺问的温柔,话音落下便一片沉寂,没有人打破。


  良久,他们重新听见那透过电流信号被传达的失真的声音,好像带着哭腔,又好像只是虚无缥缈的随口一问:


  “没事……就是……我想……你说,之后还会忘记我吗?”







  七:归宿


  赵含凇一直深藏在心中的安全感缺失第一次如此直观地展现在他们面前,一向要强的少女在面临生离死别之际终于倔强地低下了头。


  “不会。”


  七个人异口同声但同样坚定地说出这三个字。


  “乖啊,不要乱想。”丁程鑫想也没想就这样说了,他不顾及这话是否太过暧昧,他想要她别哭,因为他不在她身边。说起来,丁程鑫几乎是唯一的那个,既没有被遗忘也没有遗忘的那个人。


  赵含凇吸了吸鼻子,因为七个人的语气都太过沉重,她有意缓和着气氛,声音里明显带了笑意和调侃:“什么啊……”


  尽管是她刻意掩饰的破涕为笑,但他们还是真的信了。赵含凇的指甲在手机壳上来回滑动,和屏幕里七个傻乎乎笑着的少年聊着家常,他们聊以前从不聊的东西,比如生活,比如爱情,比如死亡。


  “确定不会吗?”


  没头没尾的,赵含凇又问了一遍,这次是笑着问的。


  “不会,”贺峻霖反应最快,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怎么,真到点儿emo啦?”


  “哪有~”女孩的声音娇憨,手机里顿时传来阵阵笑声,他们都觉得可爱吧。笑声渐隐,一时间沉默蔓延,赵含凇慌忙接话:“就是……啧,不懂就算了!”


  “你想听几遍我们就说几遍,”张真源笑眯眯道,赵含凇眯了下眼,突然把右眼凑近摄像头,眨巴两下,红唇微启:“呦,好晚了。”


  凌晨三点,赵含凇感觉不到十一月深夜的凉意,但再聊下去怕不是要通宵,而明天他们还有一场演唱会要开,继续下去是不理智的。于是她坚定地催他们赶紧去睡觉。正聊到兴头上的几个哪肯,就算准备下线也要先一顿撒娇,引得她哭笑不得。


  “演唱会顺利哦。”


  “继续睡吧。”马嘉祺留下最后一句话,但是拖拖拉拉地等到了最后,直到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才堪堪让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的一角,“好梦,含凇。”


  挂断电话后的一瞬间,赵含凇似乎一下掉进了深潭,她急促地呼吸着,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耳边的刺耳嗡鸣。头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不断地填补着缺失的记忆。


  良久,赵含凇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抬手一看,能透过它看见窗外的路灯隐约。


  放下手,赵含凇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其实被困在这别墅里其实挺好的,它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像她的归宿过。

  

  

  

  

  

  

  

  

  

  

  

  

  

  

  

  

  

  PS:又是一个九千字老铁们,五月和六月真的说不准有没有更新……本来这学期的任务是更完这个主题的IF,结果写得太啰嗦了……已经两万多字也是没想到的长度。不过!在停更之前这个系列是一定会完结的!

  祝大家身体安康!万事顺意!下次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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